“吴先生,这次,是决战。”
吴亦凡与都美竹之间的“最后一战”从 7 月 18 日早间打响。周一清晨的苦闷没有制止网友吃瓜与“主持正义”的激情,相关热搜轮番登上微博榜单,在互联网上产生了对吴亦凡的征讨之势。
微博、豆瓣、虎扑……每一个互联网社区里,吴亦凡相关的讨论抢占了大部分版面,网友们造梗玩梗,“吴心工作”,讨论着风波的各个要素。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名星风波,已然成了公共性的社会议程,商业世界和非商业世界的人们挤到一块儿了。
从品牌割席开始
2021 年 6 月 2 日,这是都美竹第一次在大众视野中与吴亦凡形成联系的时间点。这天晚上,新浪微博网友“刘美丽朋友”发文称自己的死党都美竹在与吴亦凡相处后遭到了冷暴力,且因而得了抑郁症。随后,都美竹妈妈也发微博述说了此事。
6 月 3 日,都美竹针对此前关于自己的一些争议发文回应,并称自己把事情公之于众不是为了炒作。当天晚上,吴亦凡发博:“没有一片雪花是清白的,糊凡又让你们娱乐了一整天。”
本以为和吴亦凡过去被卷入类似事件时一样,事情至此便要告一段落,都美竹却继续抬起了砸向吴亦凡的重锤。
7 月 8 日上午,都美竹发博表示自己“经历了不清晰的网络暴力、死亡恐吓”。长文中,她揭开吴亦凡会用 MV 选女主角、工作室签新人等托词约未成年男性酗酒,甚至在饭局上像对待商品一样选购年青男性的相片等。
博文提到内容涉及顶流明星、性欺压、娱乐圈黑暗交易,引发了网友广泛关注,迅速登上微博热搜。7 月 8 日晚,吴亦凡工作室发文表示这是无底线的炒作行为,已委托律师取证提告,并将立刻诉讼。
“等不来谢罪”的都美竹在 7 月 9 日发博@中国警察网、人民日报,称自己打算报警,将提交所有材料、积极配合民警,且会有经历相同的受害者共同配合调查。第二天凤凰网娱乐发布的采访中,都美竹说她手上有证据还未公开,整理完后打算结案。
7 月 16 日午间,都美竹发视频爆光吴亦凡公司与自己的聊天协商记录。视频显示,都美竹提出 800 万赔付受到拒绝,吴亦凡方要求其发文证实自己之前的指证,承诺给都美竹及相关“7 位当事人”共 200 万元。
7 月 17 日,都美竹晒出疑似来自吴亦凡方的和解合同以及汇款记录录屏,两个汇款帐户分别为 WU YI FAN 和 WU STACEY YU。都美竹称,她的一位律师同事否定了这份合同的效力,认为这反而是一份“认罪书”。
网易娱乐在 7 月 18 日发出了都美竹采访,她在采访中提及更多相关细节,并表示钱已退回一部分,其他的也会相继退回,自己已做好走法律程序的打算,将“堂堂正正地战斗”。
晚间,都美竹二度发文,直指吴亦凡存在强奸、诱奸、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的行为,称将进行“决战”,她要求吴亦凡站下来,24 小时内开发布会退出娱乐圈。也正是在这条博文中,都美竹讲到了更多私密的内容,成为了网友们进一步抨击吴亦凡的素材。
在网友的滔天怒气中,吴亦凡相关合作品牌纷纷发布申明中止合作,央视新闻、祝融号火星车也删掉了吴亦凡相关内容。韩束、云听 App 发博称已中止与吴亦凡的一切合作,良品铺子也发文说明其与吴亦凡的合作已经到期。
作为首个发布退团申明的品牌。韩束昨晚在天猫和抖音的直播间流量下跌,甚至由于直播间主播的系列发言而登上热搜。根据“新抖”数据,7 月 18 日早间举办的韩束直播,仅抖音平台销售额便达到了 296.25 万元,累计观看人数达 152.5 万,超平日数据近十倍。
解约行动还未停止,立白、滋源、华帝、腾讯视频、王者荣耀等接连在微博宣布与吴亦凡中止合作。7 月 19 日晚些时侯,海外品牌也接连开始了相关工作,LV 宣布暂停合作、保时捷中止合作关系。
在都美竹勇敢发声后,越来越多的女人也相继通过微博述说吴亦凡对自己作出过的试探与暖昧,其中包括“一甜 Elaine”、张丹三、魏雨欣、“你又不是小章”、於佳怡等,其中张丹三与於佳怡都为前 SNH48 成员。
晚间,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声,“演艺人员倘若违犯法律自有法律惩处;在不触及法律底线的基础上,如若违反公序良俗并导致恶劣影响,行业自律惩戒也绝不会手软。”。
19 日晚 7 点 46 分,网易娱乐频道发文称在吴亦凡发文证实指控后后,“通过多种渠道联系都美竹遭拒,打过去的语音电话无人接听”,且其好友收到不明女子恐吓信息,后续也未能取得联系。
9 点,24 小时期限已到。网友先等来了吴亦凡工作室的“关于近日舆论的十点澄清”。但关于聊天截图的真实性很快被指责,都美竹的妈妈也发文,并贴出吴亦凡鹿晗等人同行的相关截图,指出其中一人为都美竹。很快,2018《中国新饶舌》选手于嘉萌表示自己就在现场,该男子并非都美竹。
直到晚上 12 点半,网易娱乐发博称都美竹在朋友圈发文报平安。
“全网出击”
都美竹的决战诏书引爆了全网舆论。
伴随着接连出现的爆料,微博成为最主要的舆论博弈场。经过多次娱乐圈大事件的“洗礼”,微博网友对于“公关及舆论操控”更加敏感,在等待着吴亦凡的官方回复时与仍然“坚守”的粉丝们开始“大战”,吴亦凡超话几乎被全面占领。
另一边,营销号也成为网友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7 月 19 日,几张截图让微博的营销号生态再度引发热议,图中在“吴亦凡媒体公关群”里的营销号言论,似乎让网友抓到了“资本控制舆论场”的实锤,铺天盖地的怒火燃至“洗白吴亦凡”的营销号。不过,娱八婆等营销号迅速发文澄清,表示未与吴亦凡工作室进行合作,所谓的“公关群”也只是你们私下的“闲聊群”。
与此同时,虎扑旗下官方微博“虎扑的步行街”也向吴亦凡宣战了。
虎扑与吴亦凡的纠纷来源已久。2018 年,一条内容为“吴亦凡饶舌干音”的贴子在虎扑步行街蓝筹股引起热议,录音里,吴亦凡的饶舌有气无力、声音还有些走调。帖子一经发出,吴亦凡很快就成为了虎扑的嘲讽对象。在她们眼里,吴亦凡作为饶舌节目的“制作人”(相当于导师),实力还不如参赛的 rapper,“德不配位”。
彼时的吴亦凡刚才创造了“skr”一梗,是当之无愧的娱乐圈“顶流”之一。这条贴子招来了吴亦凡粉丝“梅格妮”的注意,“反黑”大军蜂拥而至,拉开虎扑与吴亦凡粉丝“开战”的帷幕。
这场虎扑用户与“梅格妮”的“战争”规模极大,虎扑方有平台亲自下场,吴亦凡也发文称“不知道动了谁的芝士”,并发布 diss back 反击。三年后,这场线上战争又迎来了后续。
7 月 18 日晚,网易娱乐都美竹独家专访发布后,虎扑的“复仇”也即将开始。在微博,“虎扑的步行街”踊跃转发都美竹及其他“受害者”的爆料内容,还对“宣布与吴亦凡退团”的品牌进行了汇总,配文“呜呜呜我的宝”,极尽讽刺之能事。
截止发稿,“虎扑的步行街”共发布与转发了近 80 条吴亦凡风波相关微博,并评价称“三年了,虎扑没有上市,你也没有显得更好”。网友戏称,这一次虎扑“杀疯了”。
另一方面,虎扑自己也成为这次风波的“瓜主”与“舆论影响者”:吴亦凡工作室官方微博宣称“未曾注册吴亦凡工作室微信号”,虎扑则放出三年前与“吴亦凡工作室”的陌陌聊天界面,“打脸”其申明;用多种语言转发“24 小时”倒计时,并@吴亦凡要求作出“正面回应”。
在虎扑 App,官方专门为吴亦凡开通“电鳗资讯”话题,实时关注吴亦凡风波的进展。
“大仇”似乎得报,“虎扑的步行街”的粉丝惊呼“没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娱乐基地”豆瓣鹅组里虎扑相关的贴子也引起了关注。作为用户群体完全不同的两大 App,虎扑与豆瓣仍然“剑拔弩张”,两大用户社群经常在许多风波中持相反的观点,在微博上也时常爆发“骂战”,但这一次,两大平台的主流论调却站在统一战线。
在以鹅组为核心的豆瓣娱乐小组中,吴亦凡也颇有“热度”,现在刷遍全网的“丙丙、页页、凢凢”等吴亦凡的“黑称”皆来源于豆瓣小组。
从多年前的“小 G 娜风波”开始,豆瓣娱乐相关小组就对吴亦凡非议已久,在豆瓣小组用户的眼里,吴亦凡作为“顶流”,却“实力差”“私德有亏”,在豆瓣舆论场中,一直以较为负面的形象出现。
“豆瓣苦凡凡久矣”,这一次风波自然不能错过,在豆瓣各大娱乐组吴亦凡已然成为屠版级别的存在,翻阅豆瓣鹅组发贴界面,几乎全部是关于此风波的讨论,对于吴亦凡的口诛笔伐接连不断。豆瓣鹅组有贴子称,“这事让豆瓣虎扑又一次一致对外了”。
除微博、虎扑和豆瓣外,全网各大平台都参与了这场“战争”:知乎热搜里网友们剖析着事情的各类可能性;B 站早已出现了“吴亦凡风波”相关的各色二次创作;而在微信公号里,各式立场的文章早已开始刷屏朋友圈。
将“吴亦凡”这个名子作为核心议程,全网各大平台产生了以“微博”为核心的超大舆论场。
交织的舆论场
尽管被非议已久,微博还是现在英文互联网上最具影响力、最够格称之为观念市场的社交媒体平台。大量爆料者就会选择在新浪微博上发布信息,不少风波也在被搬运到微博上然后,才能产生足够有效的舆论,从而加快对问题的处理解决。
此次吴亦凡风波就是最好的例证。
都美竹选择在微博上展开对吴亦凡的“讨伐”,凝聚网友共识,提高舆论声量,提出自己的诉求,通过网友的力量向吴亦凡方施压,以期得到回应。
舆论四起,微博的热搜机制再度受到网友们的指责 —— 吴亦凡风波相关的热搜从榜首迅速掉出前三名,这并不符合网友们的“体感”舆情,“资本控制舆论”的猜想甚嚣尘上。
很快一张截图其实还能从侧面回应热搜相关的指责:新浪微博 CEO 王高飞(微博名:来去之间)在自己的微博粉丝群内表示:一个名星的新闻,前 10 条只能有一条,负面社会新闻不能前三。若截图属实,微博热搜榜作为全网的“舆论公告板”的影响力更是不言而喻。
微博仍具有强娱乐属性,但除了只是“流量时代”的娱乐内容集散地。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曾在“鹿晗关晓彤官宣引起微博截瘫”时剖析,娱乐八卦是内容生产力和消费的重要驱动力,微博捉住这一环,“围观的不是不再是社会公共风波,而是名星和她们制造的话题”。
而凭着多次在社会风波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微博虽然又重新成为了承载着无数社会意见的“公共领域”。在都美竹微博申明的转发中,出现了“汤弘扬”“法山叔”“遇见吴杰臻”等法律博主的身影。“法山叔”随后还发布视频“如何挽救塌房男名星”,对索取分手费的“法律实务”进行剖析科普。
与吴亦凡暂停合作、解约的商业品牌方首发声阵地也是微博,在这个指出圈层文化的联通互联网环境中,不论是个人,还是商业公司,都得重视这个具有“互联网基础设施”价值的平台。
正因这么,吴亦凡风波中,网友们对“公关”的提防,同时也彰显了大众对于网路舆论的运行模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人们希望舆论是对广泛人群真实内心的反映,而非被操纵的放映机。热搜作为舆论最直接的彰显,更是须要公正透明的运行。
“媒介审判”现象也同样存在。在“檄文”发出后的 24 小时里,网友们忙上忙下,急于为吴亦凡“定罪”,而粉丝们仍然期盼着偶像的自证,微博一次次成为用户角逐的“阵地”。
此次风波抒发的舆论倾向几乎将全网各平台联合在了一起,差异巨大的用户群体表现出几乎一致的倾向。各平台之间也产生了在风波中不同的“分工”:微博负责向全网“广播”,豆瓣则成为了“深挖事实”的阵地,微信公众号输出更多的严肃讨论,知乎则从专业角度剖析风波的发展。
这样的分工,让社会风波的传播、社会议程的阐述更具有效率,每一个须要被认知和解决的现象、问题都能被全方位考量。
在吴亦凡风波发生的 24 小时里,我们得以窥探一个概貌的社会舆论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