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言:网络流的安全涵义
从宏观上说,金球网路除了包括互联网和其他信息系统,也包括更为广泛的网路成份。它的运作由若干个“流动”范畴组成。这些“流动”有的是有形的,例加人员,商品;也可以是无形的,例如货币,人员间传播的思想观念,或对笔记本和通信信息的控制。这样产生的三种方式的流动(有形物流动,无形货运动和网路信息流动)日益被看作是21世纪安全冲突的主要内容和首选方法。通过网路流动的无形物中,最核心的是金融资产和思想观念。金融资产作为无形物在网路上的流动,常常会引起足以形成金融恐慌、资产贬值、经济衰退的混乱局面。所谓“思想观念",是指在人们之间传播的概念和感悟。互联网很容易使得流行观念的传播,提供双向传播这种观念的即时渠道。在网路时代,一个思想或观念只需48小时才能传遍全球。现在每个人都能即时地将他的思想和观念传遍全世界,不管是个人的妄想,道听途说的故事,抑或政治要求和心愿。现在,阴谋学说和虚假事实能在几天内传遍全球, 受众数目经常以数百万人计,这是过去任何时代望尘莫及的。
由于网路起着没有过滤功能的扩音机的作用,所以这么广泛、迅速的"网络流”就会引起严重的社会文化与政治安全问题。有些国家早已把分歧言论、亵渎神明的说辞、无节制的拜金思想和情色传播等,看作是对其文化,制度合理性,乃至对其国家安全的一种恐吓。在有些场合,关于个别话题的网络流(也称为比特流),即使不一定非法,也会对国家安全形成直接或间接的恐吓。例如,通过互联网流动和传播的绝密数据、密码信息、敏感技术的设计资料(如超型计算机)、核武器绝密、如何制造炸弹或物理和生物武器的资料、揭示具体目标弱点的信息(这些信息有许多都是目标单位本身在互联网上披露的,如核动力鞋厂的控制室图表等)等,都可能使业已存在的潜在恐吓曝露为严重的国家安全问题。
由此可见,全球网路这个复杂系统是一柄双刄剑。它既是权力源,也是威胁源;它能促进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但同时也会给社会带来冲击以至破坏,它可能帮助维系社会的和谐、稳定,也可能减缓矛盾和动乱,它有助于推动和平,也可能打破战争的天平,甚至会影响国家或非国家行为者发动战争的方法,从而影响和改变政治过程与安全格局。所以,网络流既能带来阳光,也会带来乌云和突发的风暴。这个由许多诱因和过程组成的复杂系统正在迅速成为全球安全事务的重要变量和影响诱因。
网络流的另一个重要安全影响是,它能引起网路公共风波,并能通过网路这个无时不在、无处不达的网路平台发酵、扩散,而酿成社会风波,影响社会的安全稳定。本文即准备集中阐述网络流引起公共风波以及公共风波网络化的机理和政治生态意义。
2,网络公共风波及其特征
(1)何谓网路公共风波?
“公共风波”这一概念的外延相对笼统,它主要指与公共事务和公共利益相关的风波,包括了社会风波、社会热点问题、社会新政和社会决策、社会冲突、社会活动,也包括公众人物的所言所行等等。从我国近几年发生的网络事件来看,主要有这样几种类型:针对社会不公平现象批评行政不作为或不当作为的风波;针对关乎多数公众利益的决议或新政进行热议的风波;由网络谣言引起的群体性事件;讨伐社会丑陋现象的舆情风波;以及关乎民生和个人命运的个体风波而扩大到导致许多人关注的风波等。
“网络公共风波”则是由个人以及各类社会群体构成的公众,在一定的社会空间内,通过网路平台对自己关心或与自身利益紧密相关的各类公共事务或风波展开的信息交流、传播以及对风波的追问、讨论、探索和指责。这种追问、讨论、探索和指责是人们在风波的剌激下,通过网路手段和平台抒发的对该风波的所有认知、态度、情感和行为倾向的集合,常常涉及大量非特指网民和公众,引发不同网民群体之间的意见争辩以及不同网路峰会和多种媒体方式之间互动、交流的意见、舆论,会在整体媒体环境中产生铺天盖地的共同议论阵势。当风波的网路追问、质疑之声赶超传统媒体并不断扩大升级时,旋成为网路公共风波。
在大多数情祝下,网络公共风波表现为介入主体所持有的多种情绪、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是通过网路生成、交流、扩散、推演的舆情。除与风波直接相关的信息外,往往裹挟着相关的历史议程和所涉风波之外网民借题发挥引起的非直接相关的舆论,甚至产生群体性的舆论行动和场外效应。
(2)网络公共风波的特性:突发性、推演性和不可控性
网络公共风波之所以具有突发性,是因为风波的发生常常都是始料未及的,它多起因于小风波,但步入网路之后,由于网路的放大作用和参与群体的多元化和代表性,便会迅速发酵而成为突发事件。这里不需要传统媒体的层层审查把关,每个网民都是记者,都可以通过博客、跟帖等方法直接发表意见和建议。网络的快速传播,更使“网络爆光”具有传统媒体难以企及的快速影响力。网络事件的产生常常十分迅速,一个热点风波的发生,加上网民情绪的发泄,在很短时间内可以燃起舆论的导火索。所以,突发性是一切网路公共风波的共同特点。换句话说,任何风波假如不能在网路空间造成关注并迅速成为越来越多的人卷入的风波,它就不能成为公共风波。从这个角度看,网络事件的突发性与风波本身的公共性有直接关联。
推演性是由网路这个平台的性质决定的。网络舆论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媒体舆论。网络舆论抒发的自由化、互动的思想交流以及因为信息自由共享等特点所带来的网路公众意见抒发的匿名化、自由化、广域化和多元化,以及在舆论产生过程中网民、网络媒体以及传统媒体、社会公众和社会机构等方面各类合力的互动博弈,产生蝴蝶效应使风波不断升级并最终产生网路风暴。在此过程中,事件常常会经历一系列推演过程:发端(事件突发的始点:质疑事实一一拒绝误导,网民要真相),到推波助澜(事件扩大的机理:网络“围观”与舆情“发酵”),到风波引爆(精英推进,使局部风波发展为社会风波),到通过主流化和“公共想象”形成舆论主题,直至社会群体风波从虚拟迈向现实,通过网路施行救治,或付诸行动。并非所有风波就会经历以上的全过程,但其演进逻辑大体这么。
网络事件从发生到最终了结,一般会经历网路爆光、网络发酵,到传统媒体跟进、社会各界关注各过程,完整地表现网路舆论发展为社会舆论和公共风波的款式。演化的每一步都不可预想,难以控制。从这种推演过程中,我们看见网络事件突发难以预料、传播途径难以控制、影响形式潜移默化、情绪对立、后果难控等特性。特别是传播媒介的多元互动,层层发酵,舆情放大,事件升级,最雅以控制。
网络事件的上述特征启示我们:在网路时代,所有网民都可以借助互联网具有的匿名性、隐蔽性进行无限制、无控制的“自由”传播,甚至发酵、放大、变形,给我们对网络舆情的控制和引导带来困难和挑战。网络的匿名性、隐蔽性,容易助长民意抒发中的非理性力量,以致出现有违于民主精神的暴力倾向。单纯看,一些由网路炒热的风波,其实就是普通的风波。然而,多元主体参与后,网络把现实中分散的人们及信息蓄积上去,一旦产生共鸣,就会形成巨大的力量,使风波从网络事件转化为具有广泛影响力的社会风波。
3,公共风波“网络化”的时代特征和趋势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公共风波正在被“网络化”的时代。互联网成为舆论的“主流媒介”,网络公民社会逐渐成型。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无法抗拒的特性。
互联网催生的是一个全新的、没有中心的平等、透明的信息空间。网络媒体显示出类似“公共领域”的作用,论坛、微博这种信息技术平台具有独立自由的空间,所以又被称为“自媒体”,使网路成为真正高效的赋权工具。越来越多“沉默”的人通过网路发声,网络使她们从边沿迈向了主流,从幕后迈向了前台,从沉默迈向了高喊。同时,使网路成为了声音的广场,思想的集散地,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并开始通过网路这些自媒体干预生活,从虚拟迈向现实。经此,网络公民社会逐渐成型。
“人人都有耳机”的时尚,正在将网路弄成一种全民化的舆论工具,各个群体都能借助网路信息手段发声。在中国,互联网早已发展成为舆论的“主流媒介”。互联网匿名性的优势又促使网路舆论的话题范围更广,禁忌更少。因此,网络早已成为反应社会舆情最主要的媒介和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伴随着网民数目的降低,网络舆情与现实社会舆情逐步迈向趋同,网络舆论成为社会舆论的一个写照。
回顾近 10多年中国网路世界的发展,我们看见,早期,在“网络推手的推进下,公共风波中网民的主体性并没有得到张扬,开始是盲从起哄,是某一主题获得较大范围的网民关注,成为一时的话题,其角色就是“哄客”,其本质是“非理性下的群体歇斯底里”。随着网民主体性的觉醒,以及网络搜索技术的进步,特别是“人肉搜索”的出现与发展,网络成了人们发泄的工具,从指责,到人身攻击,再到揭发隐私,甚至直接在现实世界中进行功击,其角色就是“网络匪徒”,其狡诈的态度和行为方法是被焦躁的主体性的阶段性爆发,其中包含着不少负能量。
但发展到目前这一阶段,虽然一些网路公共风波背后,依然有“网络推手”的影子,“网络谣言“的袭来,和“寂寞党”的恐吓,但是网民主体性的正能量正在得到释放和发挥。网络监督的主旋律是明晰的:每一个网民如同一个个摄像头,监督腐败高官的黑心,跟踪公权利的姿意妄为,暴露社会的黑恶行为,还原风波真相,给弱势群体以公平。近些年来的一系列网路公共风波就是这一主旋律的最好说明。当然,一些所谓“大V”和“新反右分子”的预谋以及她们借助网路平台推波助澜,搞乱政局,则又当别论。对此,我们在下边再做讨论。
这里表现出几个新趋势:民意抒发越来越向网路倾斜,从而使公共风波不断“网络化”,网络舆论“去精英化”,网络成为突发公共事件策源地和放大器,致使网路“压力集团”成为重要的社会力量。
(1)民意抒发越来越向网路倾斜
当前,由于社会阶层分化,理想和现实的差别,极易引起民众“相对的被剥夺感”,引发情绪郁积,此时尤其须要畅通的民意抒发渠道。然而现阶段中国常规的彰显政府公信力的民意抒发渠道有时会出现阻赛,结果民意抒发就被“挤压"到道德约束、行政约束、社会秩序约束相对较弱的网路世界中,以网路舆论风波的方式释放下来。即使是与欧美互联网路高度发达的国家相比较,社会公众通过网路对社会议程等进行讨论的激烈程度、范围广度以及对风波解决的推动力,也是“风景中国独好”。
从政治层面上看,出现此类现象主要有两方面的诱因。一方面是公众社会参与热情的攀升。这其中有国家对公众主张公民权力的鼓励和公众社会公共事务参与意识觉醒的诱因,也有自身利益方面的诱因。不同社会群体间的利益分化和利益冲突成为民众参与行为激增的直接诱因。由于经济利益造成的社会冲实近些年来不断出现,民众开始学习使用各类参与方式维护自己的权益。因为这几个诱因的综合,公众在权力主张方面比往年愈发主动,他们通过各类途径抒发自己的心里话,而这其中,网络是最为方便和快速的途径。
另一方面,国家对公众言论所给与的自由度愈发修身。只要是有益于党和政府、有利于社会的话题,公众都能自由地进行讨论。曾经的中央领导在考察人民日报社时的讲话中,把网路看作“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和社会舆论的放大器”,还有“必须加大主流媒体建设和新兴媒体建设,形成舆论引导新格局”和“把握媒体分众化、对象化的新趋势”的叙述,表明国家对网路传播的注重以及对网路民意的尊重。
网络传播互动性和开放性强的特性,为大众提供了平等的发言平台,任何用户都可以自由地发布自己所把握的信息,使人类步入了“个人传播”时代。这种传播形式改変了传統的传播话语的分配.使得话语权实現了空前的普及。有专家强调,我们早已从“大扬声器时代”(曾经一度在中国,每个村头、每条街道、每个车间、每个人头攒动的椅角旮旯,都会矗立着一个个“大扬声器”。“大扬声器”的那头连着政府、公共机构和集体代言人,这头对着你我他。“喇叭”是中国媒介史的重要意象一一它几乎按照政府的行政网路层层漫延分布,其最根本的功能在于向民众“喊话”,而不是“对话”。) 进入了“网络耳机时代”,形象地概括了这个群体话语权时代的特征一一在网路时代,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信息渠道,都可能成为意见抒发的主体,就像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耳机。
大量网路突发公共风波的发生表明,我国的网路承载着更多的民意抒发、情绪发泄功能。公共风波背后,往往是围绕着网路这条民意抒发新途径的磨合与碰撞。正由于这么,在我国出现了公共风波“网络化”的趋势。
(2)网络舆论“去精英化”
网絡技术(平台、 博客、论坛……) 把话语权还给毎个公民个体,相对弱化了个体的社会身分。通过网路,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信息渠道,都可能成为意见抒发的主体,每个人都可以为风波设置议题。这样,网络舆论和网路公共风波的传播过程就具有了“去精英化”特点。在传统媒体中,人们更多看到或听到的是著名人士、专业人士等精英群体的声音,而网路使普通人的声音得以传播。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个体话语权的解放。
传统媒体是点旁边的传播,代表了一种层层把关的精英话语。而网路传播的内容来自于草根,大众的发言权相对更充分。近几年,草根力量早已开始和传统精英角逐话语权,“舆论导向”逐渐从精英迈向大众。长期被忽略的草根的声音在网路这个“人人都有耳机”的平台上被重新诠释,并不断壮大,在一些与传统精英存在着价值观分歧的问题领域,越来越多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3)网络成为公共风波的策源地和放大器
互联网作为思想文化信息的集散地和社会舆论的放大器,正在改变着我们党和样众之间的互动形式,给执政党建设带来重大机遇,也提出了新的课题。
网民情绪共振度强烈的争议性话题和负面性新闻信息,一旦步入网民视阈,极易疼痛网民“绷得最紧的那根弦”,引起网民的心理共鸣,进而导致网民的意见啸聚,成为网路热点风波。迄今发生的重要的突发公共事件基本上都是发端于互联网,平息于互联网。互联网早已成为社会公众舆论的“主流媒介”。在传播过程方面,互联网从公共风波的发端,到推波助澜,再到最后舆论主题的产生,都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近年来伴随着中国网民人数的快速降低,公民通过互联网愈发笼统和深入地参与到影响广大群众的事务当中。网络作为维护权益新工具已然成为公众的普遍认识。从早已发生的与公共风波相关的重大网络舆情危机看,网络媒体、草根记者对各个领域善治的呼唤,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从负面看,网络舆情发酵往往会使小问题引爆大热点,最终可能会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但从积极方面看,这种舆情发酵也可起到警示作用,推动善治和变革。当然,别有用心者的推波助澜则是我们必须坚决反对并给以严打的。那么,公权利能够经受住网络舆情“放大器”的检验,便是一个不轻松的话题。这是信息网路时代我们不可回避的严峻现实。
我国现阶段正处于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转型期,各种社会问题突显,既是突发事件的频发期,又是网路传媒的扩张期。现阶段约三成的社会舆论因互联网而起,特别是在传统媒体因种种疑虑而缺席失语或反应迟钝的情况下,互联网成为网民自发爆料和集结舆论的重要平台。由于网络媒体与突发事件时效性的契合,加之网络媒体信息的交互性,使得网路舆论的影响力逐渐强悍,甚至改变了政府等职能部门在应对突发事件时的形式和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