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石序言
《砺石人物》是『砺石商业评论』推出的固定专栏，每日为读者分享全球经济、商业与管理领域最具洞见的你们思想。本期人物是小红书CEO毛文超。近日，毛文超在接受专访时表示，良好的社区气氛，需要热心的“朝阳群众”一起维护。
安娜、毛文超|对话
腾讯大学(ID:tencent_university) |来源
毛文超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上海交大到哈佛，所向披靡。
2012年，跨境电子商务方兴未艾，还在哈佛求学的毛文超，看准时机，接到徐小平第一笔投资后，于2013年10月上线了“香港购物指南”APP，正式推出海外购物分享社区。
6年过去了，今天，超过3亿年轻人在小红书社区用短视频、图文等方式，标记生活的点滴，分享吃穿玩乐买的真实日常。小红书也完成了从最初百万美元的A轮融资，到现今超3亿美元的D轮融资，成为市值超过30亿美元的超级独角兽。
《CEO来了》第二季压轴节目，由腾讯大学经理安娜，对话小红书CEO毛文超，以下是采访精华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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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社区内容和气氛
主持人：小红书最初只分享海外购物经验，今天用户在里面分享生活的方方面面，平台做了什么动作去牵引？
毛文超：核心逻辑是：关注的单点是人，而非内容。我们最早的MVP（最小可行性产品） 叫“香港购物指南”，我们关注2013年12月新年打折季会去台湾购物的用户，他们是产品的第一批用户，也是中国消费领域里最见多识广的人。
除了台湾，这群人还分享去台湾、美国、欧洲购物的体验，从哪个时侯我们就意识到，人是活动的，生活方式是流动的。所以我们很早都会看，各领域里最有代表性和生活力的人，有没有来到小红书。我们不关注是否能把购物这个场景做到非常极至，但关注小红书能不能让来到这儿的人有归属感，有了归属感，他都会把他的人生，记录在这儿。
归属感来源于哪些呢？打个比方，你来到一个新城市，一定有一个大的trigger point（触发点），可能是一个新校区、一份新工作、一段新爱情；但乐意留在一个城市，通常是因为在这里生活十分舒适，能交到同学，能找到自我。所以我们花了好多力气，把这个“城市”变成一个宜居的地方。
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特质，吸引不同的人，这个城市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是由人形成的，而不是由这个城市直接形成的。我们花了好多时间，去思索底层价值观问题，我们总结小红书这个“城市”的知性，是真实、美好和多元，我们也思索了好多，如何通过各类基础设施建设，持续保证小红书的这个知性。
主持人：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小红书做了什么事儿，有利于营造分享气氛呢？
毛文超：我看过一本研究印度城市变迁的书《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研究怎样运转城市，研究不同整治手段下，城市各街区形成不同的繁荣与灭亡。有一点我记忆十分深刻：书上面提及一个研究，警察最多的街区一般是最危险的。但这些繁荣城市对街道的设计，街道两边都对着村民家里的阳台，街区其实没有警员，但是会有邻里监督，一旦有犯罪都会打电话报案，这些村民自发地在维护街道的安全。
从这个事例我们得出好多启示：良好的社区气氛，需要热心的“朝阳群众”一起维护。我们花了好多时间，找出并激励平台上的热心“群众”，邀请她们一起维护社区的真实美好多元；我们也花了好多时间，探讨社区内的行为准则：哪些行为是被鼓励的？哪些虽不鼓励但可以容许？哪些是不容许的？大家花好多时间思索这种问题，并设置举报、陪审团等机制，去完善一个互助和维护的体系。
主持人：有一些批评声音，认为小红书催生了年轻人的消费欲望，你如何看？
毛文超：有人想过更好的生活，并为之付出努力，是挺好的，比如你想要一个更好的鞋子，你想要一份更好的工作，你想要一段更好的爱情，这些都是你想要显得更好的一种形式；不好的是你投机取巧或不乐意付出努力。
*小红书社区精选部份截图
我们更关注你们实现看法的路径，以及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分享。我们很希望通过合理的平台规划，让每位用户既能在自己的生活环境里得到支持和归属感，同时，也能看到这世界上还有自己触一触才能得到的更好的生活，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一个挺好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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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竞争与创新
主持人：2018年小红书用户数突破了2亿，完成了D轮融资，成为了市值30亿美金的超级独角兽，你觉得小红书关键做对了哪些？
毛文超：重新回到当初创业的时刻，思考做这件事的初心是哪些：我们希望通过努力，让好的生活方式，更好地来到人民群众身边。我们花了好多时间系统性思索，生活方式包括什么，希望的生活方式包括的人群又有什么。
过去一年多来，很多名星作为生活方式的排头兵来到小红书，由于她们有好多商业审视，很多时侯难以突显自己的真实一面，所以我们企图做一个最能让名星做自己的平台。一个人能做自己，是很须要勇气和环境的。一方面，我们鼓励你们有勇气凸显自己真实的样子，因为你真实，可能会有更多人喜欢你；另一方面，我们希望这个环境尽量友善，能鼓励每位人做自己，而不是画纸上的人。
基于这个指导思想，我们鼓励好多名星加入小红书；往年青走，我们也有好多年轻人加入。挺意外的是，小红书95后中学生群体搜索热词第一名是学习，大家会录制上传自己的学习时间，很多人会相互交流鼓励。这让我拓展了对生活方式的定义，让我倍感这真是一个流动和正在生长的社区。作为这个“城市”的园丁，我们要固守精神旗帜，提供好的基础构架，让你们在旁边才能挺好生活。
*毛文超在《CEO来了》录制现场
总结一下，我们是先专注，再扩大对这个定义的外延：什么样的人是可以分享生活方式的，什么样的人最盼望找到这方面信息的，一方面往名星延展，另一方面往年轻人延展。
主持人：你和瞿芳（小红书另一位创始人）都提及，今天早已很难定义小红书了，未来的想像空间也十分大，这意味着我们在好多领域步入了无人区，在边界越来越模糊的阶段，如何平衡、扩展和聚焦？
毛文超：我不太关注竞争，没有为社会和用户提供价值增量的竞争，是对资源、自己的青春和创造力的消耗。
小红书的职工不多，但领域好多，我希望你们focus在我们最有强项和最有差异化的领域，把它先做好，这是我们做战略决策的原则。同时，因为你们是一帮很有创造力、对新鲜世界饱含想象力和好奇心的年轻人，我们也鼓励你们尝试一些想去挑战的方向，但主线还是要为用户创造价值增量，要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向，让全世界好的生活更容易地来到中国年轻人的身边。
主持人：有什么机制能保证职工形成创新看法并落地?
毛文超：创新是结果，不是目的。
第一，从公司战略布局层面来看，我们想做一点和世界上现有的解决方案不太一样的东西，只要对用户有价值，那就是值得尝试的方向。如果你看见小红书在好多很热的领域里，动作比较慢，很可能是我们还没有想清楚：小红书如何能做得不一样。
第二，创新假如有方法论的话，就是两点，一是扎根用户需求，看到用户头上一个令你感同身受的痛点，把它解决了，这个过程就是创新。二是跨界，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很多创新都发生在将一个行业的方式跨界领到另一个行业来用。
举个反例，美国公司Netflix是明天全球最大的流媒体，十年前，它E-mail的DVD占美国邮政局四分之一的寄送单量，它有一个特制的白色信封，非常显眼，当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它就成了流动的广告。
我们遭到了启发，把这个创意引入到我们的包装盒上。在可承受的成本降低基础上，把一个快件袋子，变成一个品牌塑造的方法，并通过文案，把品牌知性抒发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创新。
最后，找到有创新力的人，提供好的环境，让你们释放创造力。运营公司和营运社区不同：运营社区时，我们先指出精神干练，告诉用户我是谁，我要哪些，让用户进行自我选择；但营运公司是反过来的，应该先想清楚我们想要谁。
我对人生的肤浅定义是，和喜欢的人做有意义的事。我们花了好多时间去思索，到底什么叫“喜欢的人”，我们最后总结出小红书的“四有新人”：有结果、有洞察、有信任、有格局。说回创新，我觉得和“有洞察”是最相关的，创新来源于洞察，洞察就是你对一个问题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并且事后证明是对的。我们鼓励你们试错，哪怕最后没有做得挺好，但过程中闪现出好多创新，那也值得鼓励。
主持人：林允、张雨绮……小红书怎么首创了名星进驻社区？
毛文超：很简单，我们公司好多时侯很有少年感，对现有好多运行的东西有不解，比如名星真的是看起来这么光鲜吗？他们为何不能告诉你们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回到名星这个案例。第一，社区气氛很真实，我们提供你们做自己这样一个真实的大环境，早期一些名星加入小红书开始分享，有的都会回复粉丝评论，大家是自己原创的，不是我们营运的。我问团队如何约请名星，他们回答我三个字：做自己。这个词还挺能证明我们社区的知性的，每个人都做自己，你不做都会很奇怪。
第二是美好，引领你们正能量，而不是当按键侠。第三是多元，尊重每位个体不一样，如果你真实了，那每位人就是不一样的。新一代演员个性都很强，你可以训练他的能力，但内生特质难以改变，你应当放大他招人喜欢的地方，而不是非要把他弄成另外一个人。
主持人：未来都会约请什么名星进驻小红书？
毛文超：明星是结果，而不是手段。邀请那个领域的名星进驻，取决于这个领域的人民群众是否早已到来，所以应当先从人民群众走起。我们希望名星的到来，标志着我们在个别领域早已抵达了高地，比如名星来分享变美心得，标志着中国想变美的人早已来到了这个平台。明星的入住，可以进一步建立这个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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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用户
主持人：你怎样看待90、95后与80、85后这代人的差别？
毛文超：我不太关注她们的差异，我比较关注你们的共性。如果一定要说差别，第一，90、95后这代人更乐意勇敢抒发自己了，这与她们生存压力变小、社会愈加多元宽容有关；第二，更关注精神生活，90、95后很喜欢喝咖啡，他们讨论咖啡种类的劲儿，跟比我再年长一点的朋友们讨论啤酒产地是一样的。我们在小红书里搜咖啡，6000篇里都有一个关键词“幸福感”，忙碌了三天，能有一个精美好喝的甜的东西带来幸福感，这让我感觉似乎好多时侯，物质生活和生活方式是为了满足精神须要的，这也是我对生活方式这个词更高维的理解，在不同的年龄段，生活方式会异彩迭出，但底层都是你们在哪个时刻对精神世界的需求。
主持人：你怎样看“下沉市场”？
毛文超：“下沉”这个词有特别浓厚的阶级感，在我们的“城市逻辑”里，“下沉”对应的是“多元”，多元代表着不一样，不一样代表着你须要去理解，提炼出共同点。
举个反例，我们做过三到五线用户的深入走访，看她们如何使用小红书，大家的反馈都非常真实：比如字太小太多，像法律协议。现代人注意力很难集中，这就解释了为何短视频的获客速率更快，因为这就是看书和看电视的区别。但也不是说一线城市就更喜欢看书，三到五线用户就更喜欢看视频，我12点上班回来，也想瞧瞧综艺节目，不想掀开《创业维艰》再啃一啃。所以我认为人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我们认可短视频的潜力，但我们也会思索视频方式怎样在小红书的场景下，得到更好的借助。虽然看视频是一件很爽的事，但若果做功略的话，不一定效率高，因为你没法往前翻，去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同的方式在现实生活中都有它的价值，理解了这个世界的不一样以后，把一样的地方总结下来，cover住盲区。产品是基于我们看见的世界设计下来的，但当你的世界显得更大的时侯，你能设计出一个适用范围更广、简洁而美好的产品。
我们常常反省的词是：无知（ignorance）而自傲（arrogance）。你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这叫无知；你认为世界都是这样的，这叫自傲。我们常常警醒自己，要理解世界的多样，真正走入用户，寻找你们的共性，提供更好的产品，服务更广大的用户。我们并没有做得挺好，仍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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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创业
主持人：携手创业的同学，如何保持持续的齐心协力？
毛文超：虽然我没有离婚没有小孩，但我认为跟合伙人交往，就跟经营婚姻一样，在公司里帮助你们，就跟养孩子一样，人生所有重要的事情，都须要智慧和锻练。
最重要的一点，想清楚你的原则，如果原则不清楚，动作就容易走形。我的原则就是：和喜欢的人，做有意义的事。对于合伙人，第一个问题就是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特质吸引你。我们公司有一个残酷的要求，大家须要十分真实，真实的意思是，大家很多事都能摊开说，坦诚的沟通是信任的最底层的基础。
成功决策率，跟两个要素有关：第一，跟你做决策的本领有关；第二，跟你收到信息的详尽程度有关。随着公司日渐壮大，我在决策上的优势，会让贤给其他听得到更多炮火声的同学。在这个过程中，决策权什么时侯交给那些同学，哪些时侯交给我，是须要历练和智慧的地方。
主持人：创业有彻夜难眠的时侯吗？
毛文超：有，花了一年时间思索，最终还是决定要创业的时刻。
大家在转换跑道时，总会有一些对未来难以掌控的焦虑感。后来我习得了一种能力来控制这些焦虑感，就是会让自己跟焦虑感坐在一块，分析我究竟为何恐惧，找到底层缘由，解决底层问题后，可能就好了。
举个反例，小红书还没上线的时侯，我很恐惧，我不停地问瞿芳：你作为一个男人，你认为有没有人会用？如果没人用如何办？这么多朋友跟随我们，他们有挺好的工作机会，却选择加入小红书，如果这个事儿没成，感觉对不住你们。她说，我们的钱可以用到明年2月，到时候再来阐述这个问题。第一，焦虑也没用；第二，给抑郁一个明晰的时间节点。你习惯跟焦躁交往，你就体会不到它的存在了。我认为每位人都在跟自己的思维方法和人性弱点做斗争。
主持人：小红书发展很快，为了不成为企业发展的天花板，你有什么快速学习的诀窍？
毛文超：第一，保持年青的态度，永远开放，对更大的世界常抱有好奇心。第二，就是方法论的问题，找到自己学得更快的方式，对于我而言，就是和更睿智的人聊天。我相信两件事，一是科学，二是更睿智的人，他们或则见过更大的世界，或者见过不一样的世界，能带来好多不一样的探求和思索。
*《CEO来了》由腾讯大学出品，邀请生态圈独角兽CEO，围绕创业历程和行业洞察，讲述故事，分享干货。节目第二季于9月4日起，每周三上映，58同城姚劲波、小红书毛文超等6位CEO将作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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