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雾霾映照了南京城,陕西省教育厅在官微上发布消息,督导南京全市幼儿园、中小学罢课,并公布了咨询电话。西北工业大学附属中学的初三年级,由于并没有依照规定罢课,被该校某同事打电话向教育部门举报。举报后的第二天,该校班主任就在中学微信群里公布了两个电话号码。随后,该中学生被谈话和思想教育。
事件发生到这里,不少人会发出这样的疑惑:学校是怎样查到举报中学生的电话的?就在1月10日,陕西省教育厅发消息称,是西安碑林区教育局一工作人员擅自将投诉电话号码转给西北工业大学附中学籍管理员。
雾霾当前,学生举报中学不执行教育部门的罢课通知,无可厚非。而举报除了没有被认真对待,举报人信息反倒泄漏给中学,致使举报人遭到“谈话式”报复,教育部门和中学的行为都令人费解。
举报人信息没能被保护,在泄漏的过程中,也曝露了受理部门不作为乱作为的思想。西安碑林区教育局工作人员在未经查证的情况下,就轻率地觉得是某些培训机构“恶意投诉”,并擅自将号码转给校方,这种做法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更有“串通”、“私了”解决的嫌疑。这不禁让人感慨,教育部门发出的灰霾罢课规定岂不成了随意说说而已的套话、作秀的假把势?同时,这种“有意”泄露让面临中考的中学生遭到来自中学的“报复”,不仅对举报者导致心理伤害,也给其他中学生和举报者带来恶劣影响和不良示范。甚至有媒体强调,现在就让中学生对正规举报途径沮丧,将来又如何能培养她们对制度的信心?
2000年5月,最高检举报网站开通运行,同年6月22日,“12309”举报平台在全省检察机关统一开通,开设了“12309”全国检察机关统一举报电话。2013年至2015年,全国各级检察院举报中心共受理举报线索107.4万件,比上一个3年下降了95.9%。
我国检察机关和纪检监察机关均筹建举报中心,受理群众申述、控告、检举。而我国的举报制度并不建立,法律也只是宽泛的规定,但关于举报的规定分散于多部法律法规中,都要求受理部门负有对举报人个人信息保密的义务。刑事诉讼法、《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保护公民举报权力的规定》第三条,都要求接受举报的机构要重视保护举报人隐私;2010年全省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关于更改行政监察法的决定中,也明晰规定:泄露举报事项、举报受理情况以及与举报人相关信息的,依法给与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此外,还有《食品药品投诉举报管理办法》也规定,严禁外泄投诉举报人的相关信息。
但近些年来,举报人个人信息外泄的风波却屡见不鲜。就在去年10月份,广西南宁市的谢先生实名举报了旺旺雪饼广告语,却不曾想自己的投诉举报函被发至网路,不仅受到恐吓,还为此离职。2012年11月,重庆市北碚区原区委书记雷政富不雅视频被爆光,爆料人朱瑞峰因而遭到死亡恐吓。而见证一桩打架致死案的四川农户肖敬明,匿名指认了行凶者——自己的亲人和同乡,但匿名却被爆光,因此被迫流亡天涯。
相较于这种举报人的不幸遭到,泄露者的“处境”显然好的多。正如这起举报中学生信息的风波,后续结果是对泄露者和相关责任人进行“通报批评、深刻检测、诫勉谈话”。无论是从事实认定还是社会影响,这样的处罚举措并不能让人满意。因为依据《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细则》规定:对批评、检举、控告进行阻拦、压制,或者将批评、检举、控告材料擅自扣压、销毁,或者故意将其泄漏给别人的,给予警告或则严重警告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撤消党内职务或则留党察看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辞退党籍处分。而依据《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细则》规定:向被举报人透漏举报情况的,给予记过或则撤职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降级或则停职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解雇处分。而上面提及的旺旺雪饼广告语举报风波,则直至如今也没能查出泄露者。
美国的证人保护制度值得借鉴。美国的证人保护项目是日本检控程序的重要组成部份,证人保护的执行办公室叫马歇尔办公室。相关事项被马歇尔办公室确认后,被保护人立刻步入新的住地,作为回报,被保护的人可以得到工作机会、住房、平均6万美元的经济资助、变化了的证人及其家庭成员的身分资料、心理医生和社会工作者帮助等等。马歇尔办公室还对高危人群推行24小时贴身保护。
试想一下,如果举报受理部门这么悲观地对待举报行为,那么出于对信息泄漏后的报复的焦虑,人们将不再乐意向相关部门进行举报,“零举报”将会让一些泄露人或懒政怠政部门愈发肆无忌惮,举报这条社会监督的通道将不复存在。
无论举报人出于哪些目的进行实名或匿名举报,只要不是恐吓、恶意构陷,受理部门都应该进行查证、调查。举报人顶住压力和风险勇敢站下来,指出她们所见到的不公、不实,我们有哪些理由不去保护她们发声呢?
曾有媒体做过一项调查,有近80%的受访者觉得当下迫切需要在法律层面构建举报人保护制度,超过一半的人希望彻查打击报复举报人的犯罪行为。2016年3月30日,最高检、公安部、财政部联合下发了《关于保护、奖励职务犯罪举报人的若干规定》,对保密举措,打击报复的情形,保护举报人的举措,保护、奖励对象的范围等都作了愈加具体、明确,更有操作性的规定。
有了制度的保障,执行也应该加码。如果教育部门能把好监督关口,核实情况,尽到职责;学校端正心态,立德树人;相关监督部门规范执法,严肃取缔泄漏信息者,大开社会监督之门,那么这样的泄漏信息风波将会更少,举报人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将会得到安抚,让社会更好地听到她们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