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顾洁，中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部电视学院副教授。
闵素芹，中国传媒大学理工学部副教授。
詹骞，中国传媒大学新闻传播学部新闻学院副教授。
本文系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受众参与框架下提高北京市政务新媒体影响力研究”（项目号：16XCC020）的阶段性成果。
通过媒体推动公民有序政治参与的重要基础在于提高受众通过媒体参与政务的广度和深度、主动性和积极性。在社交媒体时代，以政务微博为代表的政务新媒体，不仅可以推动政务公开并且为公众提供了一个开放、便捷的政治参与和互动平台。
与政务微博受众参与相关的研究，在我国主要彰显为微博影响力研究。既有的研究主要通过微博的内容与结构特点（粉丝数、微博数、内容主题、发布方式时间等）去预测受众评论或转发行为的动力机制。然而，不可忽视的一个研究维度是微博自身所承载的新闻传播功能怎样影响受众参与。
新闻价值（News Value）一直是解释媒体和受众新闻选择的精典理论。从政务微博的新闻传播功能出发，本研究以新闻价值为理论框架考察政务微博时政类新闻受众参与的动力机制，以期能对怎样提高政务微博时政新闻传播效力，进而促使受众和公民参与提供理论指导。本文首先从理论层面预测可能对政务微博时政新闻受众参与形成影响的新闻价值要素。实证研究以“北京发布”等五家地方主流政务微博为研究对象，通过对998个时政新闻样本以及受众参与（基于评论、转发和点赞行为）的内容剖析，检验并总结新闻价值要素怎样影响政务微博受众参与。
一
政务微博时政新闻的受众参与
（一） 公民参与和受众参与
本研究的最终着眼点是政治学视角下的公民参与问题。在大众传播场域下，这一问题又可以转换为受众参与研究，即“公民”以“受众”的角色通过媒体进行政治事件的参与。Kiousis （2002）指出，基于时政新闻的受众参与能够真正发挥作用有赖于两个条件：参与评论的受众数目和互动程度。
（二） 政务微博与时政新闻
从传统意义上理解，政务微博的时事信息发布承当的是政府部门信息公开或政务宣传职能。但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践层面，今天政务微博的时事信息和时政新闻的边界早已越来越模糊，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觉得是广义层面的“时政新闻”。因此，以政务微博、时政新闻为对象，分析公民政治参与在理论和实践层面均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第一，新媒体时代，“新闻”的概念正在不断弥散，对于新闻应该更多地从信息以及受众选择的角度进行定义和理解。在这一背景下，受众在新闻传播过程中的地位日益明显。因此，对于新闻的定义和理解应该从往年注重媒体组织和新闻事实转向受众及其兴趣与选择。
第二，在实践层面，政务微博发布的时事信息在内容方式等方面早已和传统意义上的时政新闻非常接近，同时也成为了政务微博的主要内容。此外，政务微博在很大程度上已然成为了往年我国政府新闻发言制度与实践的延展，意味着在好多情况下政务微博相比其他新闻媒体更具时政新闻发布的权威性和代表性 （顾青，2015；毕晟，2013）。
综上所述，虽然在内容、立场甚至方式方面有一些奇特之处，政务微博及在微博上发布的时政新闻依然应该可以看作时政新闻的一个泛型（王林枫，2012； 张瑛， 2014）。同时，在新的媒体环境下，如果从受众价值判定和选择的角度来看，将政务微博时事信息看成是时政新闻并应用精典新闻价值理论进行探索性研究是可行且必要的。
二
在线新闻受众参与机制
目前，国内外专门针对社交媒体平台新闻发布受众参与动力机制的研究还没有充分展开。而针对网页新闻和社交媒体一般性内容的受众参与研究已有一些成果。这些研究所选择的路径与本文相关的主要有以下三条。学者们首先关注微博体量、形式、结构等方面的特点怎样影响受众参与程度。第二条研究路径通过内容主题分类去预测受众参与的动力机制。最后，文本内容的情绪和情感要素也是重要的预测变量。
三
政务微博时政新闻与新闻价值
（一） 经典新闻价值理论
上述文献回顾表明，虽然相关研究早已注意到了社交媒体内容的新闻属性，但是从新闻理论角度研究社交媒体受众参与的研究并不多见。
二十世纪初，西方新闻理论步入我国之后，以徐宝璜（1994）为代表的中国新闻人开始了对新闻价值理论最早的探求。然而，由于意识形态和国情文化的差别，直到变革开放之后，我国的新闻价值理论才开始逐步向现代新闻理念回归，与西方新闻价值理论日渐凸显出趋同的趋势（郑保卫， 刘新利， 2010）。随着新闻实践形态的丰富以及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的变革，新闻价值体系也在经历着巨变，全新的价值要素不断出现，呈现出一种“多态化”发展趋势（周俊，2010： 63）。
（二） 政务微博时政新闻的新闻价值
在传统媒体时代，囿于媒介技术的限制，经典新闻价值理论主要阐述的是新闻价值要素怎么造成受众“被动”的信息接收兴趣和行为。那么，在新媒体时代，新闻价值是否同样可以影响受众的“主动”参与行为呢？目前，已经有研究证明新闻价值是受众在新媒体时代选择新闻并进一步进行互动参与的重要预测变量。Weber（2014）曾经按照网路新闻传播的规律对格尔滕和鲁格的新闻价值要素体系进行了修正，并对日本两家新闻网站时政类新闻受众参与评论的机制进行预测。他发觉接近性（Proximity）、周期性（Frequency）、影响范围（Power）、争议性（Controversy）、影响力（Impact）、破坏性（Damage）、事实性（Facticity）和延续性（Continuity）这八种新闻价值要素确实对受众的评论和互动行为有正面推动作用。然而，这一逻辑的有效性目前在社交媒体平台上的检验仍未得到举办。
综上所述，本研究对于新闻价值要素变量的确定将以格尔滕和鲁格体系、“五要素说”以及Weber的研究结果为主体框架，同时兼具新闻价值要素在网路时代的新发展、新意涵以及政务微博时政新闻内容方式特性。最终，12个新闻价值要素作为本研究的主要预测变量：
（1） 时新性：新闻发生或形成影响距离微博发布的时间。
（2） 周期性：所报导的风波、政策、通知和举措等，在微博发出时是否早已结束。
（3） 重要性：新闻是否会对公众形成影响。
（4） 清晰性：新闻中是否富含记者或编辑（非新闻当事人）的主观意见或观
点。
（5） 接近性：新闻发生地和影响范围是否只与本地相关。
（6） 趣味性：新闻中是否涉及出乎预料、反常规、新奇、有诙谐性的人、事或观点。
（7） 延续性：新闻内容是否涉及到往年的新闻议题。
（8） 显著性：新闻中是否涉及著名人士或显要人物。
（9） 个体性：新闻是否展现个体（而非集体、整体）的力量和经历。
（10） 负面性：新闻所涉及的人、事或观点是否具有负面性的影响或结果。
（11） 正面性：新闻所涉及的人、事或观点是否具有正面性的影响或结果。
（12） 争议性：新闻所报导的内容是否富含争议性。
四
研究问题与技巧
（一） 研究问题
本研究的主要研究问题为政务微博时事新闻价值要素与受众参与之间的互动关系，具体包含两个研究问题。
第一，上述12种新闻价值要素怎样影响受众对政务微博新闻的参与行为？
第二，政务微博特殊的媒介平台性质怎样影响新闻价值与受众参与的互动机制？
（二） 抽样
本研究以新浪微博的政务微博平台作为研究对象。由于本研究主要以时政类新闻为研究对象考察受众参与和新闻价值要素之间的关系，所以样本选择主要聚焦于党政新闻发布类政务微博。同时，为了更好地对“接近性”要素的影响作用进行预测，本研究排除了面向全省的中央国家机构和行业类政务微博，专门聚焦于地方政府宣传部或新闻办公室承办的党政新闻发布微博。
（三） 变量编码及指标定义
1. 受众参与：本研究主要通过“评论数”“转发数”和“点赞数”三个变量来评判政务微博受众参与。
2. 新闻价值要素：对12个新闻价值要素变量的编码主要参照上文中新闻价值要素的具体定义进行。12个新闻价值要素变量大部分根据是否具有该新闻价值要素进行二分类处理。换句话说，以重要性为例，本研究没有进一步分辨重要性的等级。这主要是考虑到本研究仍是以探求和解释为主要研究目的。
时新性、周期性、接近性和清晰性四个变量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或是没有根据二分类进行指标处理，或是须要进行非常说明：
（1） 时新性：分为时间无法判定、近几年发生、近期发生、昨天或后天发生以及当日发生五个指标。
（2） 周期性：若所报导的风波等在微博发出时早已结束，则定义为闭合性新闻。反之，则为开放性新闻。
（3） 接近性：用新闻风波的发生地以及新闻风波是否只与本地相关两个指标来评判，如果具有其中一个指标，则形参为1，最终分值是由两个指标的形参加和得到。因此，新闻发生在本地同时又只与本地相关的新闻具有最高级别的接近性，分值为2。
（4） 清晰性：若新闻中富含记者或编辑（非新闻当事人）的主观意见或观点则定义为低清晰性。反之，则定义为高清晰性。
3. 新闻基本属性
新闻基本属性主要包含以下四个变量：粉丝数、发布时间、信息来源和信息方式。
（四）信度测试（略）
（五） 分析技巧
本研究主要采用负二项回归剖析。“评论数”“转发数”和“点赞数”分别作为因变量，12个新闻价值要素作为主要自变量。此外，粉丝数、信息来源以及信息方式作为控制变量。
五
研究结果
（一）受众参与
样本数据经编码和除错后最终形成N=998个完整样本。受众参与的描述性统计剖析结果如表2所示。
从整体上看，三个因变量的平均值和中位数普遍较低。这反映了当前我国政务微博受众参与程度仍相对处在一个较低的水平。此外，无论是评论数、转发数，还是点赞数的分布都较为离散。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政务微博在影响力方面的差别。
（二） 新闻价值要素
图1显示的是998个样本十种新闻价值要素占比的结果。
根据结果可以初步判定，在我国政务微博中，时政新闻在新闻价值层面具有如下特点：
（1）在报导与受众相关性层面，超过60%的新闻都具有重要性，与公众生活息息相关。此外，接近性平均得分为1.47，说明报导愈发关注本地与公众相关的话题。
（2）在报导的时间性层面，开放性和闭合性新闻比列大致接近，具有延续性的新闻则占比约30%，说明政务微博在进行新闻报道时具有一定动态性，对于个别开放性新闻会进行持续关注。在时新性层面，“当天发生”的新闻占比落后于“近期发生”和“发生时间无法判定”，说明在新媒体时代政务微博时政新闻报导还需提高报导的时效性，注意提高报导的专业性。
（3）在报导的倾向性层面，具有正面性的新闻占比接近50%，而负面性新闻只占10%左右，说明政务微博还是以“正面宣传”为主。但与此同时，具有“显著性”的新闻占比不到10%，在某种程度上说明报导较为注意回避著名显要人士（在时政新闻中多可能为政府官员等），用更为平等的姿态与接地气的话语和受众进行对话。
（4）在报导的客观性层面，只有20%左右的报导富含记者或编辑的主观评析，17%左右的报导内容富含争议性。这些数据表明政务微博多选择相对简单直接的故事，并尽量进行客观陈述，以防止引发争议。
（5）在报导的叙事层面，凸显个人故事、涉及新鲜有趣人或事的报导占比均没有超过15%， 其中“趣味性”占比甚至低至9%左右，说明叙事的接近性、故事化以及生动性方面仍需加大。
